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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去病房陪老爸,老爸搬到了靠窗的病床。窗很大,外面是半邊的頭份市景和中央山脈。

  老爸描述著遠方山腳下的高鐵飛馳而過的情形,回憶著他數月前跑到某個高鐵隧道下,看著那飛快的火車怎麼剛出隧道就消失進入了另一個隧道。他說他想起我小時候,喜歡纏著另一個當時常來我們家很疼我的德基叔,要他帶我去看火車,在寒冷的新年假期,德基叔拉著我爸帶著我,騎著摩托車到那邊的鐵道旁看火車。

  我不太記得了,想想好像有這麼回事的樣子,不過我記不太清楚什麼狀況了,回憶像夢不太真確。

  德基叔長得很帥,對我很好,這我倒是非常清楚,他有陣子沒事就來我們家,還會送我些書來看,有陣子當過公務員的樣子,感覺上就是個比較有學問的人。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比較少見了,小學六十週年慶那天有再見過一次面,他見了我用雙手握著我的手,盛意拳拳仍讓我心頭一陣感動,還向我介紹他身後的小孩,不過我現在已經忘了他小孩長相了。

  病房裡另外有個少年,年紀很輕,不知道是不是夜校生,手指兩指纏了紗布,聽言談間知道是工作傷了手,護士還提醒他可以去辦職業傷害的勞保給付之類。晚點看來是妹妹和媽媽的人來病房,和我一樣和老爸沒什麼話說,妹妹拿出mp3來聽,媽媽則靜靜坐在一旁。我想,為什麼大家都不看書呢?

  我後媽走來,從我身邊拿了張報紙過去,拿出眼鏡,我想,真難得她要看報,結果打開報紙鋪在腿上,戴上老花眼鏡,拿出指甲剪開始修修剪剪。

  我想起我們家好像沒人喜歡看書(不小心太久沒回家他們還會清我的房間燒我的書,書本是一種只會積灰塵長霉的垃圾),我其實也不算是真的多愛看書的人,只是我怕無聊,我學不會像他們這樣可以靜靜的發呆。真的能夠心靜也是一種幸福的能力。

  小時候德基叔好像送過我些成語故事之類的書。好像也就是這樣,想不起來還有什麼淵源了,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變成一個和家人沒什麼話說只能看書的人。

  昨晚把奧罕的黑色之書看完。回頭看他的諾貝爾獎得獎感言:「父親的書房」。裡面提到他認為寫作別文訣竅,只有耐心,如拿一根針去挖一座山,另外是一點點的希望。寫作是一個人退到書房一角,和人群隔絕,可是會發現自己並不孤獨,因為有很多作者會陪伴你。(即唐諾所說的滿天的星光)

  可我好像還沒能到可以親近喜愛這些滿天星光到不覺得孤獨的程度,但已經把自己搞到和身邊的人沒什麼話說的人了。

  不上不下,倉倉皇皇,真如奧罕所說,寫作真的是惟一的救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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