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隨興寫在臉書上頭的，沒想到整理起來也七八千字，我寫小說有這麼行雲流水就好了啊,(汗……)
以下整理自臉書文，所以行文有點隨便，但意思應該都有到了。全面升級共有九篇，以下我是採取一篇一篇單獨寫讀後感的方式寫的。
1.
<辦桌> (談第一篇瓶中船/作者乃賴)
我總覺得很多事物之間的道理是暗合的.
例如編一本書和排辦桌菜單.
< 3.5全面升級>這本短篇小說集,有九篇短篇組成.彼此之間沒有相關.我整個看完後我覺得暗合辦桌之理.
我很愛吃辦桌,現在是婚喪宴會才吃得到,機會也不多.吃多了,可以了解辦桌是有些固定的道理的.
雖然其實辦桌應該各個師傅有各個師傅的道理,不過通常第一道冷盤是不變的.
就我個人而言,我總是很期待冷盤,因為以前筵席通常不會準時,等到開桌送菜時已經早就很餓了,冷盤如果多元豐富又好吃,總是很讓人開心.
如果把< 3.5全面升級> 的編排順序當成是出菜順序,我也以為編輯選出乃賴的<瓶中船>當是第一道冷盤菜,是很有sense的選擇.
來介紹一下乃賴的<瓶中信>
作為開場第一道菜,瓶中信對量子傳送環如何改變世界給出了最多最具象的想像.承接了< 3.5強迫升級>這部作品的基調,除了有一條潛在的故事線之外,多的是各種對於量子傳送環如何改變對於世界的想像,
這些想像或許是無關於小說故事的主線,無關於一般純文學所愛使用的各種所謂"隱喻""象徵"之類的技術,純粹就是一種對於科技結果的想像.這或許比較回到科幻這種文類的獨特樂趣本身.小說有時不是只是展現各種文學技法,尋找隱喻線索的遊戲,有時是想像的本身就充滿了樂趣.
我認為乃賴這篇是九篇中賦與最多且最熱情的科技應用想像的一篇,他其實有點長篇的格局,但放在第一篇,也等於替沒看過< 3.5強迫升級>這本書的讀者帶進這樣有量子傳送環後的科技世界想像.(如同網路改變世界或是寶可夢改變了世界之類,有寶可夢和沒有寶可夢的世界可能從此是截然不同的,只是現在我們還不知道)
我強烈建議< 3.5全面升級>這本書,讀者還是要認真從乃賴的第一篇開始看.
雖然前面說這篇<瓶中船>有許多和隱喻象徵無關的純科技想像(且很多趣味在其中),但不代表完全沒有隱喻和象徵,這篇還是最後會開出一朵美麗的花的完整短篇小說.而且是有溫度讓人感動的.
身為九篇的作者之一,覺得自己作品很幸運能和乃賴這篇<瓶中信>放在同一本書裡.
同時也對編輯大人生出深深敬意.
一本書能上市是很多人的努力,我們作者可能只是各自完成自己的菜而已,要變成一桌讓人吃得滿意的筵席,還是要靠編輯以及其他很多人的努力.
(還是要像賣狗食一樣的賣書啊)
《3.5：全面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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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二代宗師 aaaaa
今天來談< 3.5全面升級>的第二個短篇.aaaaa的<二代宗師>.
初看這篇,讓我不禁聯想到沈默之前在奇異果出的單行本輕武俠小說<2069樂園無雙>.
兩者有許多共同點.
如,都是用科幻設定打造武俠場景.
老實說這點除了是情懷之外沒有別的解釋.武俠在某代人心中會有他們的共通定義(妙的是每代人可能都不太一樣),科幻設定可以不用服務武俠場景的,但作者顯然就是要,這沒道理,在對武俠沒興趣的讀者來看或許一點意義也沒有.
不過這不就是寫小說的意義:我就是要寫(或許只)對我有意義的事.
(我把這種心態用大陸流行語給翻譯翻譯: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傳說.)
再來,拋開各種科幻設定,兩者很奇妙的,都在虛擬實境的武俠世界中追尋失落的親人與親情.
我想是因應網路時代人際關係改變,家庭關係的疏離感如果能在網路的世界中獲得新型態的連結,也是另一種溫馨的想像.
我想兩位作者一定沒有相約好或互相抄襲.所以我想這應該是反映了這個時代的某些共通想像.
網路時代,親情仍然是困境(而且是大家以為還有得救的困境).而網路或許可以是一種解藥.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對於失蹤的缺乏的親人的尋找,其實是反映的還是現實的成就缺憾.這是很傳統的武俠小說意淫論.武俠小說表面上教忠教孝,但其實骨子裡是滿足讀者的替代性夢想,滿足現實中求不得的事物.
所以以前的武俠小說是被滅門的少年(擺脫傳統家庭的儒教束縛),經過各種奇異的經歷,最後得到名聲與成就,抱得(許多)美人歸的故事.俠義只是幌子,骨子裡是作夢.
可是現在的替代性夢想,最大的奇遇就是發現自己有一個有錢有能力的老爸,自己是屬於某個偉大的血統,因為我們這個年代的人終究認清了現實:醜小鴨會變天鵝,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天鵝的孩子.
(這點其實是我觀查日本少年漫畫得來的歸納結果:很多當初被滅門的獨孤少年,最後都發現自己有個偉大的老爸老媽,有名的例子像火影忍者和死神.)
(......我好像扯遠了,我不是應該來賣書的嗎?)
相較於可以用一整個單行本的字數來交代故事的沈默<2069樂園無雙>,aaaaa的<二代宗師>字數短得太多,轉折處也交代得有點太快,例如,我覺得如果失散的父親與母親兒子間的相認前能鋪陳更多的線索會更好看些,但可能限於篇幅無法完成.但相反來看,這篇二代宗師算是主題旨趣非常多的,有科技想像,有對武俠的熱情,有相隔數十年重逢的愛情,真的不太是短篇的格局,但作者在這麼短的字數內完成,頗有種不一樣的閱讀感受.我個人倒是不討厭這樣,畢竟很多書鋪陳太過有時我也是瀏覽看過去,要不一整本東野圭吾怎麼一下午就看完.看完要認真說故事不就也幾百字就可以說完.這篇故事密度其中頗高,如果小說鋪陳的技術高點,或作者有意願為之,這樣的故事應該足以發展成一個長篇單行本了.
這樣濃縮放在這樣短篇合輯裡算是誠意滿滿了.
3. <環繞一空墓>
這是卡爾維諾「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裡的一個短篇。我看了很多年之後，某天在思考藍綠惡鬥的許多荒謬時突然獲得理解。理解這個短篇在寫什麼，也理解政治惡鬥的本質：
往往議題本身是空的，不過所有人都環繞著它拼個你死我活。
今天還是要繼續來賣書。雖然好像感覺只有自己很high，身邊的世界一樣是波平不起，我想我可以領略一個人蹲牆角玩泥沙的感覺，不過玩完沙還是要像賣狗食一樣的賣書啊。
今天來談< 3.5 全面升級>中的第三個短篇:月亮熊<全面防疫>，某些我很個人的讀後心得。
不能談劇情，平常我講書都很無良，都是直接爆雷。因為不講劇情有時很難講些分析心得，我也很少講新書新電影，多少都是等熱潮過後再講，到時爆雷也比較說得過去。不過這篇還真是不能說。倒不是因為最後有個大逆轉之類不能說，說了會破梗讓小說不好看，而是因為標題就是內容了。
就某方面來說，這篇對恰恰是<空轉一實墓>，和老卡<環繞一空墓>的結構上完全是相反的，小說的議題性相當的清楚，而且標題就已經告訴讀者了，角色們的行為都環繞著這個主題，可是應該是限於篇幅，角色本身的許多形象與情感等等都只能點到為止，沒能凝聚成反射恆星光芒的行星，交織成繁複的星圖，是尚不足之處。
小說不適合拿來說議題嗎？我自己其實一直是這麼蠻幹的，小說當然是要拿來說議題，不過我這樣搞從來沒拿過文學獎就是，有志得獎入文壇的還是不要這樣做，但小說真的不能拿來說議題嗎？我對這事一直是存疑的。
有時有些事就是覺得要讓人看見要讓人知道，可是可能還沒發生，又或許可能有些東西是報導文學無法深入之處，我們需要用小說，棲身於虛構之地，來說實際的問題。
回頭來講講防疫。SARS後吵了一陣子，但最近好像又比較缺乏新聞熱點了，不過像我們這種學生物或醫學的人，總是憂心忡忡的(或者說是被嚇大的)，科學總預測將來一定會來一場大的流行病風暴(目前最可能的候選人是流感，但也不排除會有什麼T病毒之類的，或什麼埋藏於永凍土裡的古老細菌之類)，如同大地震一定會來，只是不知道何時會來。
全球化或許加速了這個過程。
有時我不禁要問，這個世界有必要轉得這麼快，變得這麼平嗎？
這或許也是< 3.5強迫升級>及包括本作，最終要問的問題。
4. < 文藝青年這種病找個妓女就好啦>
從老殘遊記說起。
小時候國文課本唸過老殘遊記的一個選篇，想一個聲音高妙的女歌手，但我比較印象深刻的是臉上皺文如陳皮的樂師。
當初課文選這段是讓我們看他描寫的能力，不用成語，陳詞。
但老殘遊記是什麼?不是真的遊記啊，以現在分類，他還是小說，諷刺小說。
雖然在之前的評選中，老殘遊記名列中文百大的第十名，不過之前之後的作者作品這些年都被重新炒起(連以前我不太知道的蕭紅，都有改編電影)，老殘好像沒人提。
其實我也只在十幾歲看過，是我國中同學劉維鈞在我忘了為啥事住院時送我看的。老實說十幾歲時看過的古典都等於沒看，我現在對老殘的理解還是看張大春在其論文集小說稗類裡說的。
張大春在小說稗類裡有一集提老殘，說的是老殘在旅途中遇到了一個妓女翠環，救了她，可是日後就變成老殘在小說中難以處理的問題，翠環是很可愛的腳色，就她也是義舉，當下是沒問題的，可是要怎樣處理老殘和翠環的關係就很困難了，送作堆好像就俗爛了，而且一來折損了老殘的義舉初衷，變得有所為而為，二來翠環畢竟是妓女，老殘畢竟還是個仕紳之類的上等人。相反的理由也存在，老殘日後就不管翠環了，也顯得薄情之類。其實我也忘了張大春的完整論述，總之張大春是說翠環可能不是在書寫時設計好的腳色，但寫出來後存在感強大，可是又變得難以處理。
但今日想，我覺得或可以把老殘視為當初剛萌芽卻因為領先時代太多所以孤立不成派的硬漢推理小說。翠環之難以處理是因為放在那個時代，如果放在現代，想想卜洛克筆下，馬修的妓女愛人伊蓮，多麼可愛迷人。可惜老殘不是退休警察馬修，還是仕紳。硬漢派有種從底層嘲諷這個世界，以及因為要嘲諷所以必備的事物觀察力及語言修飾能力，這些表現起來就很容易順帶發展出漂亮的描寫能力，這正是老殘遊記(以及某些硬漢派)被人讚頌的地方。
以下又要開始賣書。
會談老殘遊記是因為要談< 3.5全面升級>裡的第四個短篇，芷良的<台北異聞錄>。
這篇大概是唯二談到傳送環在色情上的應用(所以也可能是被訂十八禁的禍首之一)，整篇也像是老殘遊記，故事性沒有這麼完整強烈，所以和老殘用遊記形式來寫一樣，小說的重點沒有這麼放在情節，而是比較是透過主角的眼睛交代一個充滿不公不義，剝奪奴役的台北城，主角是個文青，(以下我真的好想說故事大綱)，女主角是個妓女。兩人相遇，然後台北城傾覆(另一個傾城之戀？)
不能說故事，不過如果要用一句話說我的讀後心得，那就是：
文藝青年這種病，真的去找個妓女就好了。
(不管是小說象徵或是現實層面都是)
5.
其實我很想聊聊黃明志和玖壹壹.那個被禁的MV我差不多第一時間看到就轉貼了.我覺得這樣程度就是冒犯，那也真小看信仰宗教的人了。
真正冒犯伊斯蘭的是台灣那些惡老闆，包括我自己(我父親生病時也請了一個外勞看護，我把我為人子的義務廉價的轉移剝削他們。如果世界是大同的，是真的平坦的，這些人何必如此。)
不要把罪推到別人身上就自以為清高。伊斯蘭國真的到台灣恐攻，那是我們的共業，不要把這些推給小丑(是的，這是我在某篇臉書文看到對玖壹壹的形容，可是金髮白皮膚的電影小丑不就是文青們個個崇拜的圖騰嗎？殺人放火金腰帶寫歌唱歌無屍骸就是)
張系國的星雲組曲裡我很喜歡一篇，整體來說我不是很喜歡星雲組曲，議題性太清楚，以至於人物都很扁平而失去小說的靈氣，而且一旦時空環境改變，失去了議題的正確性，很多東西現在看來都有點呆板無聊。
但張系國厲害的地方是他的想像還是比一般人多一點，有時百尺竿頭，多一點就是強很多。像一篇寫心靈電視的短篇，本以為在諷刺現代人進入影音時代，失去了文字載體的接收能力同時也失去想像力。我看到這時覺得無趣，覺得這好像是那個年代一直到現在都在談的議題，不過故事一轉，開始寫幾個詩人開始鬥來鬥去說自己最強別人很差，小說家散文家也都一樣，文評家覺得這些人都過氣了，評論才是未來......又酸了文壇一頓。兩個部分分開看都沒什麼，但能夠放在一起寫就是聰明，看完也不能不服。
星雲組曲裡我最喜歡的一篇是一個翻譯家到外星文明考察學習的小說。他發現那個文明的人會吃人，雖然他們不吃觀光客，不過他們是會吃自己種族的。
然後他回報星際總部，害這個文明被滅絕了。可是翻譯家後來想，其實其他的文明只是懂得掩蓋而已，人不都還是在吃人，各種變相的吃人。
我認為這篇小說恰恰就是現在黃明志和玖壹壹的新聞的註解。
忘了要賣書了(其實我沒忘)，張系國這樣議題性太重的寫法，不知道是不是有影響台灣後來一些科幻作家，但很多事張系國能做，其他人就是不能啊。(張系國和艾西莫夫都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都是真正的聰明人，說起故事也是有種說給你們不懂的感覺，可是這個真的差一點就會差很多，不太好學也不太應該學，要夠聰明而且夠有自信獨斷才行。)
全面升級的短篇書評寫到子藝這篇<強迫住院>讓我卡很多天，一來是剛好公私兩面的工作都要做，有點精神力不夠，另一方面就是就我個人對於短篇小說的某些個人性要求，我實在很難說自己很喜歡這篇，對我來說這篇故事性缺乏(其實前面也有幾篇有類似缺點但這篇是最嚴重的)，比較像一個< 3.5強迫升級>的設身處地讀書心得，讓人感動的地方是作者是很認真的進入< 3.5強迫升級>的世界，並且以自身經驗設身處地。以一個讀者來說是很讓人感動且敬佩的，不過就單純作品來說我個人覺得是不夠完整的。(不好意思雖然要賣書但該說的得罪人還是要說)
不過這是我個人偏見，有時自以為自己懂點什麼就會有知見障。或許讀者放開心胸看，至少這個作者看得出是誠懇的拿出自己的想法出來交陪。真實誠懇，這已經是這世上很少見的東西了，值得珍惜不是嗎？
6.
第六篇啣尾蛇
老實說很多書我都看一遍過去就算了,這本< 3.5全面升級>我算來回翻過不少次.多看幾次會想到很多以前沒想到的事.
關於這篇,我在台大看過一張海報,裡面有句話我覺得有印證:寫作是為了精準.
關於死刑存廢,關於無差別殺人與其背後社會分析.啣尾蛇要寫的就是這些議題,都是這幾年網路上熱烈討論(戰)的議題.不陌生而且沒定論(本來也難有定論這就是社會開放的結果)
這篇初看時不太特別吸引我,因為我在這些議題論戰上都戰過了,基本立場也安定下來了,這篇提到的觀點沒有超脫我所知道的範圍.
不過直到重看到最近的一次,我跳開我一貫的只抓議題而輕忽文字和結構等等小說技巧的立場.重新審視這篇小說.我覺得這篇不溫不火的文字調性其實值得讚賞.
這年頭寫小說都要浮誇點,沒辦法,現代人胃口已經被養壞了,就像我偶爾和我們家小朋友(弟妹的小孩)相處,發現他們都愛那些熱狗炸雞之類調味食品,對於新鮮食物的原本風味感到平淡無味.這沒辦法,時代就是重口味.
我通常看文章也只先抓議題,文字結構什麼的我常常都覺得得魚忘筌,看完有理解就好.所以一開始也輕忽了這篇.
但我要誇讚的是這篇的低調收歛,像這樣一個很好戰很容易燒起對立的議題(死刑存廢與無差別殺人),如何能處理起來冷靜平穩,也是種境界.
寫作使人精準.
精準的用小說說故事的形式,不用情緒而平實的用故事讓人思考議題的不同面向.我認為在現今反而是很稀有的態度.
7.
全面升級之越獄風雲
終於要說到< 3.5全面升級>第七篇,高普的 <prison break>
據說和某知名美劇同名,但我沒看過美劇.
如果真的有朋友認真一路看我自吹自擂最近這樣一篇篇短篇書評寫下來,好像我有時會微微流露對故事性略低的不滿.我有時會歸因於國內張系國式短篇的影響.或我們傳統上對於文以載道的要求,所以科幻小說好像也變得帶著某些"教化人心"或"教育知識"的功能要求.
大家以為< 3.5全面升級>也可以簡單這樣歸類嗎?肯定是不行的,因為至少我們有高普.
高普這幾年小說行文越見俐落從容,這樣一個短篇故事,每一小段就是一個新的翻轉,劇情不斷的有新的設定或情節被揭露,就會導致一個新的變化,完全就是成熟的好萊塢冒險動作片的規格.
不知道怎樣介紹,高普我覺得是國內最有能力寫出像丹布朗這樣好看作品的作者,短篇對他來說只是小試身手而已,可惜人在鄉賤,國內對自己本土的通俗作者並沒有信心.
像推到國外去的複眼人和噬夢人,前者我真的努力挑戰過但翻不完,後者看完了但看不懂結局.有時候看網路的各種推薦,有時會想可不可以有人來教我一下,像谷阿莫一樣把我當白癡一樣的解釋一下.我會很感激.(我其實還挺愛看谷阿莫的,有人要當小說的谷阿莫嗎?)
我沒有不關心社會議題不關心環保與歷史,可是有時候我只想看看忍者龜,沒有什麼大道理,精彩趣味,看完開心.
這本合集裡,我個人情感上最喜歡的是乃賴的瓶中船,溫暖樂觀(人到中年哭點低).但高普這篇怎麼說,就是白雲城主葉孤城啊(西門吹雪:白雲城主的劍,沒有破綻)
高普這篇短篇,是成熟的通俗小說的技藝展現,就算我是西門吹雪都應該沒什麼好挑剔的.(何況我只是打醬油的)
8.
今天講到 < 3.5全面升級>的第八篇,奇魯的<梁祝>,(咦這個作者名字好熟,其實不好意思就是我本人啦)
也不知道怎樣吹噓了,總之這篇我自己有點得意就是.
(當然出版後還是看到一些錯字或有些句子想說或許可以改得漂亮一點之類,不過也沒辦法了)
這篇還是我習慣的先各自依不同角色自述,最後再拼湊出故事的寫法.但詳情怎樣就希望朋友們自己去看了.說技法多了不起,議題多麼特殊深刻,也沒有,在小說史上和這麼多的經典比也實在微不足道.不過我自己寫完算滿意開心,因為我把我的夢境固定下來了.或許對別人沒意義,但至少我會因此記得.
說說寫出這篇的因緣,趁還記得的時候.
這篇最初是想挑戰寫成打手槍用的小說.就我想法,冒犯各種事物和政治不正確不是才是小說家的政治正確嗎?我尊敬那些不入流的色情小說創作者,他們沒有名氣,沒有金錢回饋,為了樂趣而寫也帶給很多人樂趣.這樣不值得尊敬嗎?
伍薰向我邀稿時我是真的萌生這樣的想法:在一個科幻小說(傳統上被賦與某種破除迷信提倡科學之類的精神要求)的合集裡,寫一篇下流低級的色情小說.這樣應該也算得上是一種出書的行為藝術了吧。
不過我要說我失敗了,很多東西不是想寫就寫得出來.
(雖然我失敗了但好像因為提到性之類的題材好像還是讓這本書變十八禁,但如果只是如此我很難理解為什麼黃崇凱的黃色小說和伊格言的噬夢人或者扯更遠一點幾乎所有的舞鶴小說都不必被列為18禁)
總之我失敗了,但我在反覆構思人物情節的過程中.某天我做了一個夢.夢醒但夢裡的情緒好像還存在.我醒來後把夢境寫成了臉書上的一段小文章紀錄.
但我隨後想到,這就是我想寫的東西.我想寫這個夢,夢境只能記下影像,但情緒留不住.我要寫一個故事當成這個夢境的情緒註解.
於是我腦中電光石火的決定了三個角色的形象背景了,而且我後來把這三個人的名字依附在老電影(梁山伯與祝英台)之上.
我寫作的時候其實並沒有想清楚我為什麼執意要依附梁祝,而不是羅密歐與茱麗葉或是白雪公主與魔鏡皇后之類.不過寫完我自我分析時是有找到一些脈絡的.(其實我之前寫過老電影梁祝的分析就是我寫作時連帶思考的結果)
這個夢放在這篇小說的最後,沒有情節也很莫名其妙.和小說情節是可以脫離完全無關的.但前面的小說其實只是為了正確的引導讀者進入最後這個夢的情緒.(其實我不知道做不做得到啦但我是希望做得到)
9.
革命作為一種職業
談< 3.5全面升級>，最後一篇了,要有始有終，談完我要閉關躲一躲，休養生息一下，據說最近水星逆行，我的星座好像在重災區，多說多錯，還是躲起來好。
這篇簡單說就是描寫了一個在地的恐攻革命戰場，有些台南的地景地點，有涼山特勤隊與霹靂小隊等等在地的特別部隊，有神秘的跨國恐攻輸出組織，可是角色都只露臉一下，恐攻的因由雖然有個說法，不過似乎在這短篇裡揭露的也只是冰山一角。主角有型有樣，但是深入的內心什麼都沒有顯露。
像是個預告片，或前導宣傳片，這篇應該有個長篇在背後。
來總結一下，< 3.5全面升級> ，科技想像其實都伴隨著對於時代的觀察與反省，除了乃賴的<瓶中船>，對科技的進步抱持著樂觀的態度之外，其他描寫的都是不安恐懼，如世紀流行黑死病，越來越層出不窮命名都來不及的精神疾病，色情氾濫，階級差距，越來越普通的無差別殺人，不知何時會降臨台灣的恐攻革命等等，我只能說現代台灣真的是個異常焦慮與絕望的年代，而且我們還沒有真正的搖滾樂(什麼！？你說我們有五月天?)與大麻。
路還很遠，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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